【教师风采】一个教师的自我修养-常州信息职业技术学院

去年岁末，二级学院携教研室同仁为邹卫进^[1]老师举办退休欢送会^[2]。其时，我四节课满，无缘座谈。据说现场有女教师边谈边哭，边哭边谈，自是情到深处。未久，校方再为当年退休教师欢送,我眼见眭碧霞副校长跟她挨肩搭背的照片^[3]，在冬日的上午，尤显暖意融融。人生自古重离别，别离之际忆往昔，我也有和她一起的故事。

那年毕业，初来常信计算机应用教研室^[4]工作。不及半年，办公室乔迁新居，在异样空间中重新因地制宜、布景规划。瞧！从教研室北侧东门径直入内，过了聊天会谈的小方桌，就是一整排奖状铜牌，南北向并排着，支在深蓝色灯芯绒帷幔覆盖的老长桌上，间以可乐瓶栽培的水竹添几分绿意生机；南面向阳，便统一安排年长者落座，乃出于人老宜多晒太阳的考虑^[5]；牛奶盒巧变移动书柜，铁皮文件柜的玻璃上，糊了废弃报纸剪成的花形纹饰……没错，这匠心布置就是她的手笔，好似设计师的眼光和巧手。当时腾挪搬运间歇，陶洪书记笑问我找对象的标准，她旋即接过话，却不看我：“他就喜欢我这样的！”我不禁一怔，随即憨笑，好让心中的害羞不被发现。

邹老师是善于识人的，笔迹分析、面相心理学，均不在话下：教研室同仁王璐字迹娟秀而内心恬静、翟文正鼻厚有肉增财运，都是非常有意思的说法。她当年经营公司，招聘员工无数，唯一走眼那回儿，就是没看其人入职笔迹。最近看到她早前担任过演讲比赛评委^[6]，也举办沟通能力宣讲^[7]的消息，我一点不惊讶。不消说，识人还是基本功。有次台前上课，我双臂交叉于胸前，她说这是拒绝与生沟通的肢体语言，我愕然而后醒悟。虽说旁观者清，却也看谁在一旁。

后来她又热心领我去校声乐协会，学发声、练唱歌。在清一色的中老年妇女群里活动，我越发尴尬，几次后终于退身出来。如今才解其中味：原来唱歌就是练声音——声音的洪亮饱满、感染力，于教师上课是有益的。不打紧，及至岁末协会发券，她照样开车带我去新北万达KTV唱几曲。歌前等人的空档期，跟我聊起她上海、日本的亲友，具体细节早已记不清，但那份怀念的感觉仍在。阎维文的《小白杨》，她是推荐我唱过的；头腔共鸣的小技巧——假想脑顶共振点，也是教过我的。如我没记错，她也一直是软件学院文娱表演的主唱或领唱，流行歌曲的沉郁忧伤非她所爱，张也的《走进新时代》之类或许正是她的风格。

此刻，我忽然想明白：原来乐如其人，她有的就是大气魄！说起二十多年前遭遇的那场严重车祸^[5]^[8]^[9]——她全身多处骨折近瘫痪，病床边簇拥而至的亲友大都悲恸以至慌乱，昏迷中醒来时，她自己却一颗平常心，显得若无其事。看她讲话的语气和神采，既无怨天尤人的叹息控诉，亦难寻身残志坚后的自我感动，就好像跟你拉家常，一二三四。心中有痛，但不抱怨、不夸张、不渲染，从容而自强者大抵如此。

记忆的匣子一经打开，竟发现我们的闲暇交往还有很多，很多，以致不及细说。但她常在不经意间点醒我——寥寥数语，教我心中叫一声惭愧。我记在心里，不必写在这里。

闲来看她年轻时的照片^[1]，分明气宇非凡、英姿勃发，有力量感，现成的说法就是“领导气质”。早前她有国际项目经理资质^[1]、做过企业总经理。近年到了学校，先是教研室主任^[10]，继之是校督导^[11]^[12]。角色虽在变，但一以贯之的都是管理工作。浅薄如我，于管理是不通的。

知道自己无知，也是好。古语有言：学，然后知不足。反之亦然吧！在教言教，我也曾当面讨教过邹老师的课堂管理门道，现就记忆所及罗列如下：

课程的第一节课是学生对老师的第一印象。成功了，往后的教学工作就容易。

开课前五至十分钟，应整顿学生情绪，让其进入上课准备状态。

（经由教师机的电子教室软件，观察学生学习/行为习惯：如打游戏、等上课等状态，并综合分析。）

上课开始，待她说完“同学们好!”，学生就以“好！很好！非常好！”回应。

（往常的互致问候，学生多喊“老师好！”。喊多了，慢慢有气无力，终变成集体式的自我催眠。倘若改过来，不仅语气上短促有力，不断提气，还在保留问候功能之余，多了自我肯定、精神提振。）

上课迟到怎么办？学生得站教室前向全班说明原因，请求谅解。底下同学见状，就报以掌声宽容。如此，迟到同学方才回座位。

（她说因一人迟到而耽误全班上课时长，这是迟到者的不尊重、无责任心。学生毕业去公司上班，若迟到，一破坏规章制度，二影响个人信誉。）

每位同学的桌前，均立了写有姓名的席卡。

（这样便于认学生、提问题。学生说，那席卡也是她教大家叠做的。）

有次上课带了巧克力，分发给课堂表现好的学生。

（沟通师生情感，也不妨有些人情味，带上物质奖励。）

回答问题正确的学生，自己把大名写在黑板上。

（荣誉，不能孤芳自赏。）

……

以上教学管理^[12]的种种方法，既有爱心，也讲规则，那是一幅严肃而温馨的课堂画面，一如我俩往常交谈的气氛。念及哪位曾说过“管理是种严肃的爱”，此刻确然无疑。我于此受教，也同时窥得她自谓的教师梦想[13]^[13]——希望我的课没人开小差，绝非虚言。可是好办法、好策略，一定奏效吗？

未必！其实还看人，还看谁在教，谁在管。据说年幼的小孩，不听父母说什么，却模仿他们的行为。如今眼见不少爹妈，一面命令孩子好好读书写作业，一面扭头自己打起游戏来。

我想说什么呢？还是司马迁那句话：其身正，不令而行。其身不正，虽令不从。倘用邹老师的常信日记——《督导随想两则》^[14]中的说法，那是“身教重于言教”。以我的无知和偏见，“身正”、“身教”^[15]^[16]，就是所谓自我管理。

教研室日常与她照面，常有讶异，那是身边熟人唤起的新鲜感。如今想来，或许是我好色——她的衣服，颜色勾人。细想不对，或曰：人美穿什么都好看，还是不准确。恐怕那是服饰、妆容、神采、气质，及十二分精心准备的结果。金色复古圆框眼镜、星星闪片的厚底高邦休闲鞋，都属时尚潮品，但和她相遇，却彼此成就——在她这端，擢升为庄重、高贵的自尊与自重感。她的自我(形象)管理，较之亲授的《PS图像处理》课程，于学生，或许更有美育的示范与启迪。

“龙虾教授”彼德森的《人生十二法则》，其中一条是“批判世界之前，先清理你的房间”。念及此，不禁想起往事：当年软件学院，全体师生也曾运动式学习了所谓6S管理^[17]。现在情况怎么样？恐不乐观。就我触目所及，大都打回原形，一如往昔，也许唯邹老师是真正地实践者。她的L型卡座桌面，收纳分类，皆区域分明、错落有致；日常管理、党建工作等近十个大文件盒，桌面容不下，就队列般地置于卡座下方自己支起的层板上，一个个好似她的手下兵；工作完了，一切归位，复命如初，像是执行军令。每次从旁走过，竟也是一面风景——那是秩序之美。近年的全国教育大会，人才培养目标有了新表述——“德智体美”后面加了“劳”，请问诸位：眼见这样一张办公桌，算不算是上劳育课？

此刻，这张办公桌上空空如也，不再具有教育的功能。我看着，心中起感伤。

现在坦白，我的全部阳谋，就是妄图用可怜的文字当快照，拍下她身边教育的种种细节与景别。珍珠不该是蚌的私财，我书写、我公开，便是为了这份珍贵的记忆不致被遗忘、被湮没。

眼下，正值常信合并升格20周年——弱冠之年，青春大好！邹老师和我在本校的教龄，加起来恰与此同龄。缘来如此，惟愿学校蒸蒸日上、人才辈出。（文、朗读/杨凯图/邹卫进审核/黄瑜赵宇萱吴青萍）

——“升格二十年·我的常信梦”文学类优秀作品展播系列（四）

参考链接：

[1] 邹卫进_百度百科词条

https://baike.baidu.com/item/%E9%82%B9%E5%8D%AB%E8%BF%9B/1104780?fr=aladdin

[2] 电子工程学院举办新老教师座谈会暨邹卫进老师退休欢送会

http://www.ccit.js.cn/info/1057/17458.htm

[3] 我校召开2019年退休教师欢送会

http://www.ccit.js.cn/info/1055/17603.htm

[4] 喜报：我院计算机应用教研室荣获度常州市“工人先锋号”称号